皇宫。
养心殿外。
失魂落魄的朱同缓缓的从大殿中走出,无精打采的向宫外走着。
正在这时,东宫侍卫统领肖琦却迎面走了过来。
“朱大人。”
肖琦走到近前,拱了拱手,打了一声招呼。
“肖统领,有什么事吗?”
朱同愣了一下,还了一礼,无精打采的问道。
“太子殿下请你到东宫一趟。”
肖琦缓缓说道。
“好。”
朱同点了点头,机械的回答道。
很快,朱同便随着肖琦来到了东宫后殿之中。
“微臣朱同,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朱同躬身行礼,缓缓说道。
看到朱同毫无精神的样子,原本心怀期待的朱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。
“朱大人,本宫听说,胡非的那幅真迹如今在你手中?”
朱同一脸期待的问道,心里已经想好了将那份真迹从朱同手中弄过来的法子。
“回禀太子殿下,您已经晚了一步,那副真迹已经被陛下抢走了。”
朱同苦着脸,失落的说道。
“抢走了?!”
朱标惊讶的睁大了双眼,大声问道。
听到太子突然提高了嗓门,朱同浑身一震,自知刚才失言,急忙躬身行礼。
“殿下恕罪,微臣一时口误,不是抢,是微臣亲自送给了陛下。”
朱同有些惶恐的说道。
刚才一直心疼那副真迹,不小心说了大逆不道的话。
可是此时的朱标早已经失落的瘫坐在了坐塌上,满脸可惜的神情,哪里顾得上理会朱同刚才到底说了什么。
“父皇怎么能夺人所爱呢?哎...”
朱标叹了口气,失落的说道。
“殿下言重了,为了弥补微臣,陛下已经赏了微臣白银千两,锦缎百匹。”
朱同急忙开始为朱元璋辩解。
可是朱标已经不再搭话,脸上一副患得患失的神情。
他说的夺人所爱,并不是指的朱同,而是自己,没想到自己还是慢了一步,让父皇抢了先。
...
奉天殿。
早朝刚刚结束,胡惟庸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容,一边笑着,一边向外走着。
刚才在早朝之上,他赚足了颜面,因为陛下居然在朝堂之上对自己的儿子大肆夸赞了一番,称儿子是大明文坛未来的希望。
而且为了一睹儿子那首诗和字的风采,大臣们争着抢着想要亲眼看一看那份真迹。
这种事,以前他想都不敢想,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儿子和文坛扯上半点干系。
正在这时,胡惟庸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眼前一亮,忍不住开了口。
“呦,这不是腾大人吗?怎么走得这么匆忙啊?”
胡惟庸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,大声喊道。
那个人影听到胡惟庸的声音,猛地停下了脚步,回身看了胡惟庸一眼,恭敬的行了一礼。
“胡相。”
不是别人,正是户部尚书滕德懋。
刚才在朝堂之上赚足了颜面的人是胡惟庸,而那个丢尽了颜面的人便是他了,因为他的儿子输给了胡惟庸的儿子,而且输得很惨。
“腾大人的脸色不太好啊,怎么了?”
胡惟庸缓缓走到了滕德懋身边,故作疑惑的问道。
“没什么,多谢胡相费心。”
滕德懋摇了摇头,有些生硬的说道。
“不会是因为犬子在诗书大会上赢了令郎吧?不好意思啊,本相也不知道我那个儿子居然还有这本事。”
胡惟庸一脸歉意的看着滕德懋,有些感慨的说道。
听了胡惟庸的话,滕德懋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。
“胡相之子本就不凡,还得是胡相教子有方,犬子无能,让胡相看笑话了。”
滕德懋绷着脸,缓缓说道。
“哎,别这么说,都是那个臭小子自己争气,从小到大本相都不怎么管他,没想到他摇身一变居然成为了诗神下凡,你说奇怪不奇怪?”
胡惟庸一边笑着,一边看着滕德懋若有所思的问道。
“胡相,下官想起户部还有一些事要忙,就先行告辞了。”
可是滕德懋终于忍不住了,拱手行了一礼,也不等胡惟庸答应,已经转身快步出宫而去。
“哎,腾大人,别着急啊!”
胡惟庸看着匆匆离开的滕德懋,招着手喊道,脸上再一次布满笑容。
他并不是有意想要羞辱滕德懋,只因平时文武百官们都在私底下嘲笑自己的儿子,这个滕德懋就是其中之一,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么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,他怎么会错过。
“诗神下凡,嗯,好,诗神下凡,呵呵...”
胡惟庸一边喃喃自语着,一边背负着双手,迈步向宫外而去,笑得嘴都合不拢。
...
户部尚书府。
滕德懋离开皇宫之后并没有回户部,而是直接回了家,因为他知道,户部中的人也一定正在议论诗书大会上发生的事,他不想再听一遍。
很不巧的是,滕德懋刚一回到家,正好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腾子骞。
“爹,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
腾子骞看着一脸阴沉的父亲,迟疑着问道。
“你去哪儿?!”
滕德懋一抬头便看到了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儿子,沉声问道,脸色更加的难看。
“去国子监上课啊。”
腾子骞有些莫名的说道。
“你还有脸去啊!?去干什么?!丢人现眼吗?!”
滕德懋瞪着儿子,厉声喝问道。
“怎么了啊?出什么事了啊?”
腾子骞愣了一下,疑惑的看着突然发起了邪火的父亲问道。
“你还有脸问怎么了?!”
“昨天文贤馆的事这么快都忘了?!你居然输给了胡惟庸的儿子!?那个草包?!你知不知道,自从昨天诗书大会之后,胡非被整个京师中的人称为诗神下凡!连陛下都说他是大明文坛未来的希望!”
“而且陛下为了得到胡非的真迹,花了一千两白银从朱同的手中得到了胡非作的那首诗!如今胡非的字,比太史公宋濂宋老先生的字都贵!一字难求!”
“现在人们谈起草包,想到的不再是胡非,而是你!你这是连提笔的资格都没有就输给了胡非的人!”
滕德懋一手指着腾子骞的鼻子,没好气的说道,脸色憋成了通红。
听完父亲的话,腾子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他也没有想到,事情会发展成这番模样,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输了一首诗,大不了以后不再作诗,可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沦为了京师大街小巷之中的笑柄。
想到这里,腾子骞紧握着双拳,将所有的怨恨全都归到了胡非的头上,暗暗发誓,早晚有一天要找回丢失的颜面。
“爹,您放心,且让他嚣张一段时间,儿子发誓,早晚有一天为您找回丢失的颜面!”
...
北街。
洪宾楼。
“少爷!少爷!”
裴杰大步流星的从前厅一路冲到了后院,边跑边大声喊着。
“怎么了?有人闹事?!”
听到裴杰激动的喊声,坐在正厅中正在品茶的胡非皱了皱眉头,沉声问道。
“没有没有,是好事!”
“少爷出名了,现在外面都在传,少爷是诗神下凡!连陛下都说你是大明文坛未来的希望!”
裴杰摇着头,激动的说道。
胡非一听,不由得撇了撇嘴,有些忍俊不禁。
其实昨日的诗书大会,他并没有多在意,只不过凭借后世诗坛大家的一首诗赢了个诗魁而已,无所谓的事,可是他没想到居然引起了如此轩然大波。
随随便便默写了一首诗就成了大明文坛未来的希望,如果我直接抄写他个一两百首,那还得了?!
想到这里,胡非忍不住笑了。
正在这时,春蝶也从前厅快步来到了后院正厅,神情匆忙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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